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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奶奶一大早在河邊燒衣服，這件事情，陳北北是聽清河小鎮的人們說的。

    他們總是這樣，平淡如水的生活，發生了一點什麼，就可以很快的傳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即使你不想聽，也不行。

    因為，這些聲音，會在路邊出沒，也會在早餐店裡出沒。

    甚至是你在上廁所的時候，你左邊隔間的人和你右邊隔間的人，大聲的談論。

    對於張奶奶在河邊燒衣服這件事，主要有兩種說法。

    一種是說張奶奶在燒衣服給她的老伴。

    另一種是說，張奶奶只是在燒一些沒有用的衣服而已。

    只有陳北北知道，張奶奶在河邊燒衣服的真正原因。

    「張奶奶，那衣服是燒給我的嗎?」

    河童似乎也猜到了這一點，於是向陳北北問道。

    「嗯，是啊。張奶奶那些衣服就是燒給你的。」

    「可是，我並收不到衣服啊。難道張奶奶不知道嗎?」

    河童繼續問道，這樣的做法，在她看來有一點不可理解。

    「張奶奶當然知道啊，只是，她在尋求一個安慰。因為只有把衣服燒了，她的心才可以平靜下來。」

    陳北北的話，河童聽不懂，三尾狐也聽不懂。

    人類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知道做的事情沒有一絲的作用。

    但是還是會不停的去做。

    夜裡，陳北北帶著河童，又去了張奶奶的家裡。

    陳北北決定，今天夜裡，一定要問出河童的死因。

    夜，靜謐，寒冷……

    路上沒有其他的行人，如果有人看到小水的話。

    一定會嚇的不輕吧?

    一個和十年前死去的女孩，一模一樣的女孩。

    在漆黑的夜裡，走在大街上。

    「大哥哥，我們今天還要去張奶奶家嗎?」

    小水看出了陳北北帶她走的路，和昨天晚上走的路上一模一樣的。

    「嗯，今天我們一起去找她。」

    陳北北把河童抱了起來，冰冷的身體，沒有一絲溫度。

    如死人一般。

    是啊，小水本來就是一個死人。

    張奶奶家的燈還是亮著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

    讓她不敢關燈睡覺了。

    「砰砰砰……」

    陳北北輕輕敲了幾下門，一如昨天晚上的小水。

    房間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

    張奶奶家的燈還是亮的，所以她人一定也在家吧。

    陳北北又敲了幾下，房間裡依然沒有一絲動靜。

    難道是張奶奶怕又是河童敲門，所以不敢來開門嗎?

    「張奶奶，是我，陳北北。」陳北北大聲朝屋內喊道。

    房間裡這個時候，總算有聲音傳出來了。

    「陳北北，你有什麼事嗎?」

    張奶奶的話，伴隨著細碎的腳步聲，聽著並不是很清楚。

    門很快開了……

    張奶奶首先看到的是陳北北，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去。

    「張奶奶，晚上好……」

    女孩的聲音，很小聲，很熟悉。難道，又是昨天夜晚的那個女孩子?

    張奶奶不敢去看，因為那張臉，對於她來說，是屬於死人的。

    張奶奶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面色微微發白。

    「張奶奶，你不要害怕，她不過是跟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子。」陳北北看著著張奶奶，向她說到。

    陳北北的話，讓張奶奶有了一絲緩和。

    至少不是那麼害怕了。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兩個互不相干的人，長的一模一樣?

    「陳北北，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啊?」張奶奶看著陳北北，向他問到。

    「張奶奶，我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問題罷了。」

    之前陳北北找張奶奶問過春雪女兒的死因。

    那個時候，張奶奶沒有告訴他。

    現在陳北北又來找她了解事情，張奶奶自然就猜到了陳北北的目的了。

    「你走吧，唉……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問還有什麼意義呢?」

    張奶奶說完，就要關門。

    「張奶奶，你不想她一直來找你吧?」陳北北連忙說到。

    河童的眼睛看著張奶奶，很大，水汪汪的……

    看著很可愛呢。

    不過張奶奶心裡有的，還是害怕。

    可愛歸可愛，畢竟小水是鬼，普通的人還是接受不了的。

    張奶奶看著陳北北和河童，沉默了很久……

    隨後，搖了搖頭：「你們進來吧。」

    房間裡亮著微弱的燈光，張奶奶家的燈泡還是那種老式的，並沒有順應潮流，改換白熾燈。

    昏黃色的燈光下，人的影子顯得格外的清楚。

    三個人，兩個影子……

    「她……不是人吧?」張奶奶先開口了。

    老一輩的人，比較迷信，對於鬼怪的一些東西還是傳的比較廣的。

    河童從陳北北的懷裡跳了下來，地上的影子變成了三個。

    「嗯。」

    陳北北點了點頭。

    陳北北不知道，鬼到底有沒有影子，但是他知道，小水是有影子的。

    「她就是春雪的女兒嗎?」

    小水聽到春雪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

    隨後，慢慢緩和……

    「那天的記憶，一定是假的……」小水在心裡，暗暗說到。

    陰沉消失，臉上有的只是委屈……

    河童把臉埋在了陳北北的大腿上，陳北北摸了摸她的頭。

    「嗯，張奶奶，你現在可以說一說當年的情況了吧?「

    張奶奶家的窗戶沒關牢，中間有一絲縫隙。

    冬天的寒風透過縫隙進入了屋內，涼颼颼的。

    張奶奶的臉色很為難，似乎在想著什麼。

    系統給的提示告訴陳北北，河童是被人殺死的。

    張奶奶的猶豫，就正正可以說明，河童的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一定不要說出去啊……」

    張奶奶的話是對陳北北說的，但是目光看著的卻是小水。

    「嗯，張奶奶，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陳北北要做的只是完成小水的夙願，並不是去追究誰的責任。

    所以他也沒有必要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

    「春雪女兒死的時候，是我發現的，那個時候，她就飄在河水裡，頭髮被河邊的樹根纏住。所以沒有順著河流到下游去……」

    張奶奶先說了一下，春雪女兒死的時候的場景。

    然後看了小水一眼，小水的臉依然埋在陳北北的腿上。

    並看不出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