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還沒準備好的時候,賈詡就登門了。
五年時間過去,別人都發生了些許變化,卻唯獨這老銀幣,卻好像越活越年輕一般,養生功夫相當了得。
要知道,當年投奔徐州之時,賈詡就已經四十五歲了,如今更是五十一歲,早就超出了這個時代的平均年齡。
可是這貨不僅沒有變老,更是無病無災。
對此,張恆自是大為驚奇。
難道說不要臉喪良心,才是長壽的秘訣?
賈詡抵達不久,諸葛瑾兄弟也到了。
時隔五年再次見到諸葛瑾,張恆好一番打量之後,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不錯,子瑜這五年,總算是沒有虛度光陰。」
「長史謬讚,在下愧不敢當。」諸葛瑾拱手道。
張恆笑道:「當年你受詆毀,我作為始作俑者,卻沒有出手幫你洗刷冤屈,才致使你罷官歸鄉,你可曾有過怨恨?」
「長史說笑了。」諸葛瑾淡笑道,「當年那種情況,在下若強留在此,早晚必為奸人所害。罷官歸鄉,正是長史對在下的庇護。」
「哈哈哈……」張恆大笑道,「能想通就好,這幾年三番五次徵辟,你卻總是不來,我還以為你有心結。」
諸葛瑾解釋道:「前幾次推辭,只因在下才疏學淺,不堪重任,故此推辭。」
「那如今呢,又待如何分說?」
張恆當然知道,諸葛瑾說的才疏學淺,並不是能力不夠,而是認為自己還鬥不過那些人。
說到這裡,諸葛瑾眼中泛起一絲波瀾,對張恆拱手道:「長史容稟,如今……在下卻是有了些把握。」
「那就好,人可以老成練達,卻不能失了銳氣。子瑜學有所成,可成大器矣。」
「長史謬讚,在下愧不敢當。」
「走,先入席,稍後再說。」
張恆招呼著眾人入席,開始了這一場晚宴。
宴會過後,張恆把賈詡和諸葛兄弟都叫到了自己書房內。
諸葛亮雖然才十七歲,卻已經出仕,如今擔任大將軍府主簿一職,正是昔年荀棐的官職。
而小舅子荀棐,卻早已升級成了戶部侍郎。
不同的是,諸葛亮這個主簿,卻不是劉備的跟屁蟲,而是替張恆打打下手,處理一些政務。
以諸葛亮的天賦,只需四五年曆練,就可以下放為郡國長官,去獨當一面了。
再四五年,就能重回中樞,掌握機要,甚至是接張恆的班也不是不行。
為了能提早退休,張恆已經給諸葛亮安排好了流程。
「今晚,咱們議兩件事情。」
書房內,張恆開口道:「首先,便是子瑜你的問題。玄德公本有鈞命,徵辟你出任吏部尚書,卻被我攔了下來。我想聽聽你自己的意見,你打算出任何職?」
吏部尚書,掌官員考核升遷,手中權力極大。
自盧植卸任之後,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這位置就一直空懸著。大多數時候,都是督察院在行使著吏部的職責。
之所以給這麼大官職,無非是看在五年前諸葛瑾的功勞,和他所受的委屈。
但張恆認為,還是應該聽聽諸葛瑾自己的意見。
諸葛瑾拱手道:「主公鈞命,在下本不敢違背,但長史若要在下選擇的話,吏部尚書一職,在下卻是不敢接任。」
「為何?」張恆問道。
諸葛瑾答道:「昔年在下為官,不過數月便罷官,此次再度出仕,卻是毫無根基。貿然身居高位,恐招人非議。」
遭人非議還只是小事,你一點班底都沒有,吏部尚書的寶座給你,你也坐不穩。
若政令不能通達,下屬固然有錯,你也難免失職之責。
張恆點了點頭,「那你就以治中從事的身份入府參政,而不擔任實際官職,如何?」
「多謝長史拔擢!」諸葛瑾拱手應了下來。
入府參政,看似沒有任何職權,卻等於什麼職權都有了。
因為所有的政令的發布,都要政務府點頭用印。想要用印,就得政務府所有成員都點頭同意。
之前制度初立,政務府成員就只有荀彧和糜竺二人而已。
糜竺當然是泥塑木偶,所以政務府是荀彧一個人說的算。
如今把諸葛瑾塞進去,他就能接觸到大大小小的政務,從而培植自己的勢力。
再者,也能分荀彧的權柄。
不管你荀彧再怎麼忠心耿耿,手中都不能掌控如此大的權力,這樣會破壞規則。
你荀彧固然沒問題,卻不能保證繼任者和你一樣本分忠誠。
事實上,不僅僅是荀彧,這兩年張恆都不怎麼過問政務府之事了。
就算是都督府的軍事,也是大事才去決斷,小事都是由關羽、趙雲、荀攸、郭嘉等人商量著來。
張恆這個署大將軍府事,總理徐州一切軍政的長史,已經快要透明了。
解決了諸葛瑾的官職問題後,張恆又把目光看向了賈詡。
「文和想必也聽說了,近日以來,州府內群情激奮,波濤洶湧,都鉚足了勁想要打仗。」
賈詡淡淡一笑,「下官自然聽說了。五六年沒有戰事,將軍無功業可建,士卒無封賞可領,自然都按捺不住。」
張恆點了點頭,「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五年休養生息,咱們的確富足了。錢糧堆積如山,大軍養精蓄銳,心中躁動也是難免。以你之見,此時可到了征伐天下的最佳時機?」
聞言,賈詡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聽得很清楚,張恆沒說出兵打誰,說的是征伐天下。
這四個字,很重!
也就是說,一旦開啟戰爭齒輪,就不會輕易停下來,直到一統天下為止!
「事關重大,下官人微言輕,不敢置喙。」賈詡搖了搖頭道。
這麼大的事,他可不會輕易發表意見。
老銀幣的油滑在意料之內,張恆也不強求,繼續笑道:「文和既然不願出謀劃策,那就說說校事府近來的消息。」
什麼叫我不願出謀劃策……
賈詡目光微動,顯然很在意張恆對自己的陰陽怪氣。
不過張恆顯然不打算搭理他,他也就只能開始匯報情報。
聽完之後,張恆眼中露出了一抹驚訝。
外面的情況,居然是這麼個鬼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