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檉瀚提氣,以及聽到王檉瀚的那一番話,女屍「咯咯」一笑說:「一切還不都是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說的算,我們這些窮苦人,活著沒有活著的權力,死了被葬在風水煞地,家人遭受世代詛咒,也是活該,現在我死了,我們一家人也是絕了代,你們還不滿意?我成了鬼,成了屍體,你們還要針對我?」
說著女屍身上便彌散出一股滔天的怨氣來。
而這怨氣中還有些冤氣。
這女屍怕是死的有些蹊蹺。
王檉瀚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繼續說:「你心中所有怨氣,若有冤枉,大可一一道來,若是真有什麼冤情,我們送你入輪迴的時候,會給你加持道氣,天道會在輪迴中給你公斷。」
女屍「呵呵」一笑說:「一一道來?你們幾個毛孩子,天師壇都沒有開,你們有什麼能力送我入輪迴?」
說罷,女屍向我們這邊看了看說:「那幾個人的修為倒是深不可測,可他們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在他們的眼裡,我只是你們修行的試金石,只是你們的修行中的一塊踏板,只是你們修成無上大道中的功德的一部分。」
「哈哈哈,我算看透了,什麼天道,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聽到女屍這麼說,王檉瀚沒有再動手,而是直接收了身上的氣息,然後把牙骨劍放回黑色的長筒包里。
接著王檉瀚說了一句:「天道公允,既然你不是極惡之徒,我們也不會輕易取你性命,若是你的冤情,不願給我們這些毛孩子說,大可給我李師伯說,他心中道基經天緯地,更是有一顆菩薩心腸,你的冤情,他不會不管的。」
「你不是不想做我們的試金石嗎,那我們不試了。」
「你不是不想做我們的踏腳板嗎,那我們不踏了。」
「你不是覺得我們貪念殺掉你的這一份功德嗎,我們不要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天道公斷從未有缺,這一世的苦,是你上一世的孽,這一世的善是下一世的福,你有悖逆大道,那大道也終將拋棄你。」
說到這裡,王檉瀚忽然眼睛中閃過一絲殺意說:「這是我給你最後一次道出冤情的機會,若是你把握不住,那我便會殺了你,決不姑息!」
王檉瀚的殺伐果斷,是丫頭和李歸道身上現在所沒有的。
這小傢伙的心理到底是幾歲的啊?
說實話,我有點被小檉瀚的說辭給震撼到了,他的道心穩固程度,遠在我估計之上。
聽到小檉瀚這麼說,丫頭,李歸道也是收了自己的法器。
那女屍也是原地愣住,同樣她也感覺到了王檉瀚身上的殺意,那股殺意不是假的。
女屍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對著我這邊跪了下去。
她也算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再看趙二虎那邊,他咽了一下口水說:「您到底有多強啊?」
我沒有理會趙二虎,而是徑直向女屍走了過去。
孩子們主動選擇把這次試煉的機會讓出來,雖然讓他們在修為上得不到歷練,但是卻讓他們的道心穩固了不少。
這種道心的穩固,要比修為的歷練更為重要。
我走的近了,女屍就慢慢有點怕了,她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
我一抬手,她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那佝僂的身體,也是瞬間站直了,同時我緩緩說了一句:「說說吧。」
女屍看著我,然後唯唯諾諾地道了一句:「我本名馬彩鳳,十八歲那年,我嫁到了麻子婁,我的夫家三代單傳,靠著祖上留下的幾畝薄田過著還算不錯的日子。」
「可忽然有一年,連年大雨,莊稼都爛在了地里,這還不算,山被水泡的厲害,到處發生泥石流,我們村子都被泥石流沖毀了大半,死了七八個人。」
「後來我們村里來了一個老道士,他說我們這一片連年大雨,是因為我們村里出了一個水鬼轉世的災星,水鬼衝撞了麻子婁的水星,導致水星大怒,這才招致連綿不斷的大雨,要把那災星埋在極煞的水星之地,給水星賠罪,這樣才能停了那場大雨,換來全村的平安。」
「大家一聽,都嚇壞了,就讓老道士幫著找水鬼轉世的災星。」
「畢竟水星傳說,我們麻子婁早就有的,我們麻子婁的山泉就是引水星降世,然後形成的。」
「可誰知道,他們選來選去,我就成了那個水鬼轉世的災星。」
「當時那個老道士給我身上貼了一張符,我的身體就開始『啪嗒、啪嗒』往外滲水,可我身上的衣服明明是乾的。」
「老道士指著我說,我是水鬼,村民們也是嚇壞了,就把我綁了起來。」
「我先被老道士關到了村裡的祠堂,村里人連夜按照老道士的要求給我打了一副棺材。」
「至於我的夫家,起先還給我求情,可在知道我是水鬼轉世後,那裡還求情,竟然還給道士捐錢,請那道士收了我。」
「本來我也以為自己就是水鬼,就想著一死了之。」
「可沒想到,當夜那道士在祠堂里,竟然給我下了邪術,還趁機凌辱了我。」
「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那道士威脅我說,讓我跟著他走,做他的奴隸,他就繞我一命。」
「那時候也怪我太重貞潔,我誓死不從,所以老道士施展術法封了我的喉嚨,讓我說不出話,第二天,我就被放在棺材裡,然後埋在了這裡。」
說著女屍指了指那邊的墳坑,然後繼續說:「說來也奇怪,那雨又下了七八天就停了,大家也就相信了老道士所說的一切。」
「可只有我知道,那都是老道士瞎說的,雨是自然停的,根本和我沒有關係。」
「但是我所在的地方,真的是一個凶煞之地,這地下的氣息讓我的屍身不腐,讓我魂魄不散,我知道我已經死了,可我卻依舊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去動,我分不清我是人,還是鬼。」
「我慢慢地摸索,後來我漸漸發現,這周圍的氣息竟然可以幫助我變得厲害。」
「我開始懂得修行。」
「本來我準備一直在地下待著,因為那棺材上有很多的符籙,我根本推不開棺材板。」
「可誰知道,趙家人祖墳遷了過來,他們放棺材的時候,破壞了我那棺材上的符籙,讓我可以出棺材了。」
「同時他們也是壞了我的修行,讓我的氣息變得很不穩定。」
「所以我就挖破了棺材,然後打了一個洞,從洞裡爬了出來,順著趙家人的氣息找到了他們家附近。」
「我當時看到一個小牛犢,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吸了牛的鮮血,因為那樣我的氣息才能穩固下來。」
「我也想嚇唬一下趙家的人,讓他們挪墳,可沒想到我吸牛血的時候,被趙家的後人發現了,我就把他擄到了墳里來。」
「我並沒有想著真的殺他,我想著等過幾天再給他們送回去,同時讓這孩子知道,他是在棺材裡躺了幾天,他們知道害怕,然後挪墳。」
「可卻沒有想到,你們來了。」
我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倒是實話,沒有誇大,也沒有縮小,很公正。」
「不過你講這件事兒的時候,卻漏掉了一個環節?」
女屍一臉疑惑。
我說:「趙家人往這裡挪墳,是受到一個二把刀風水師的蠱惑,他在安排趙家人下葬的時候,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女屍想了一會兒,然後說:「他的氣息,好像和害我的那個老道士的氣息有些像,難不成那個風水師,是那老道士的後人?」
我笑了笑說:「你這段記憶,被人動了手腳,看來讓趙家人挪墳到這裡的風水師,是用趙家的氣運,壞了你的修行。」
「趙家完了,你的修行也基本到頭了,他是擔心你去報復他們家人啊。」
「這裡面的故事很多,所以我才說,這個案子很複雜。」
說著,我看了看三個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