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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嵐來的時候，關煌正在和其他人聊天。

    雖然不少人看到她，都露出驚訝之色。

    作為一個影視明星，還是有不大不小的知名度。

    更不要說，她還特意打扮過，嫻靜溫婉，氣質佳人。

    但是，彼此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關煌招呼著秦小嵐坐下，介紹給高永勝幾人。

    「聊什麼呢？」

    秦小嵐捋了一下頭髮，側顏無敵。

    高永勝笑，「大衛在給我們分享創業經驗呢。」

    「哦？」

    「成功的初創企業一般都要經歷三個階段，不同階段，ceo的工作重心也有所不同。」

    秦小嵐好奇，「哪三個階段？」

    高永勝複述道：「第一個階段，ceo的工作是開發出偉大的產品，然後找到一小群熱愛它並狂熱使用它的人。在這一階段，初創企業的ceo是首席執行者（doer-in-chief）……」

    秦小嵐眨眨眼，她對這個興趣不大。

    但是很享受被人吹捧的感覺。

    能看的出來，關煌是這群人的核心。

    大家有意無意地在奉承他。

    作為王的女人，她天然分享到權力的盛宴。

    這是她之前很少體驗到的。

    幾人正閒聊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走了過來。

    高永勝見狀，起身招呼，「張教授。」

    張教授頓了一下，「小高啊，你也在？」

    高永勝陪笑，「陪朋友一起，你這是……」

    張教授隨意掃了一眼，看到秦小嵐眼睛一亮，笑著說道，「沒事，隨便逛逛，不介意我坐這裡吧？」

    高永勝愣了下，馬上說道，「說哪去了，張教授，快請坐。」

    張教授大馬金刀坐在秦小嵐旁邊，正準備說話，突然看到美人大腿上有一隻男人的手，循著方向看去，一個男人映入眼中。

    高永勝介紹，「張教授? 這是超人的關總? 大衛，這是炎黃智庫的張蘭陵教授。」

    關煌伸出手和對方握了一下? 心下疑惑? 一個教授，值得高永勝這麼鄭重其事？

    還是有來頭？

    這個名字? 也沒聽過。

    張蘭陵笑著說道，「關先生大名早已聞之? 今晚的沙龍算是來對了? 百聞不如一見啊。」

    關煌：「張教授客氣，叫我大衛就好。」

    張蘭陵顯然是當慣了中心人物，簡單寒暄幾句話後，就開始掌握話題主動權。

    不問大家之前聊什麼? 重新開始話題：

    「關先生? 現在大家普遍有一種看法就是，美國的科技公司如谷歌、特斯拉都在想著如何改變世界，而中國的科技公司都在送盒飯，超人企業作為始作俑者，有沒有考慮過這種局面。」

    關煌張嘴要說話。

    張教授繼續說道? 「當然，我們都知道? 送外賣也是需要算法和大數據的，但是? 總的來說，不同於在矽谷的同行? 如果稱自己是科技公司時? 總會顯得底氣不足。」

    大家面面相覷。

    張教授雖然言辭犀利? 說的也是實話。

    如果拋開民族情緒，相比矽谷巨頭，國內同行差的不止一點半點。

    谷歌像一個玩具商人一樣不斷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各種新奇的科技產品，販賣給全世界對科技充滿幻想的人，從谷歌眼鏡、熱氣球到無人駕駛。

    facebook熱衷於談論自己的無人機和虛擬現實公司oculus；

    亞馬遜有aws、echo以及echo的語音大腦alexa。

    國內網際網路公司一直以來展示出的形象，都是在賣出更多的廣告、銷售更多的商品、鼓勵人去玩更多的電子遊戲，並且拿錢支持創業的o2o公司燒錢補貼用戶。

    雖然，矽谷的巨頭們也這麼做。

    但是，人家還幹了點別的。

    張教授環視四周，有點得意，「當然，關先生，我不是針對你，這不是超人一家的問題，bat都一樣。」

    即使是再笨的人，也能聽出對方話里隱含的嘲諷。

    既然是經濟沙龍，免不了會有口頭之爭。

    只不過，這麼不給面子，還是很少見。

    旁邊不少人見狀，紛紛湊了過來。

    有認識關煌和張蘭陵的，也有不認識的。

    不過，看熱鬧是人的天性。

    誰也阻止不了。

    秦小嵐心下一緊，忍不住抓住男人的手。

    雖然關煌不一定明白張蘭陵為什麼會朝他發難。

    但是，秦小嵐知道。

    女人特有的敏感性，讓她第一時間察覺到張蘭陵的不懷好意。

    這種目光，她之前見得多了。

    說好聽點，叫仰慕。

    說不好聽，就是淫邪。

    孔雀開屏，動物都懂的道理。

    關煌輕輕拍了下女人的手，示意她放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吃錯藥了，但這種場合必須給與回應。

    不然的話……

    笑著對張蘭陵說道：

    「這個時代，說句不好聽的話，也許這些送盒飯的企業才是真正偉大的企業。」

    張蘭陵心想自己辯才無雙，還真不怕對方胡攪蠻纏，淡然一笑，「願聞其詳？」

    「國內消費者在基礎商品和服務的體驗獲得上是缺失的，中國應該有一批企業在這些領域裡有所作為，讓整個中國人的生活質量有一個基本保障。」

    張蘭陵臉色變得嚴肅，他聽出來對方的意思了。

    「谷歌眼鏡、熱氣球、無人駕駛、無人機和虛擬現實、雲服務以及語音大腦，這些東西聽著很酷炫，但離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有點距離。

    「我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好，而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我們這一代的企業，如果能在一些基礎服務上有所作為，能夠提高普通人的一些生活質量，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想，這也是我們這代人必須要做的事情。」

    關煌說完。

    現場鴉雀無聲。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張蘭陵勉強笑道，「關先生的情懷令人欽佩。」

    不管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這種冠冕堂皇的話拿出來，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畢竟，很多人都覺得網絡和現實存在著巨大割裂。

    載人登月、深海探險、虛擬現實……實際生活卻在為幾塊錢的菜錢斤斤計較。

    提高普通人生活質量，永遠沒錯。

    關煌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當然，再偉大的情懷也需要落地，送外賣、打車，需要算法和數據，但你恐怕了解的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