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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第2卷】

    第164節

    她顯然沒想到會有人叫自己，驀然回過頭來，有些愣愣地看著他，嘴角仍是微微上揚，略帶笑意。

    這一回眸而笑，著實傾國傾城，把他看得呆了。

    北方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用什麼樣的詩詞來形容她的回眸一笑，都不過分。總之這種美，是驚艷到你的心肺里去的，讓你久久難以忘懷。

    蔡勇賢等三人這時正熱鬧地說著一個小葷段子，沒注意到這些。見他出聲喚住服務人員，以為有什麼事情，才紛紛抬起頭來。

    董玉屏向她招手：「小杜！來來來！唐秘書叫你呢！」

    她緩步走上前來，微笑道：「唐秘書好！什麼事？」

    「嗯！」他停頓了一下，問道：「剛才你也進到對面去倒過水了吧，裡面情況怎麼樣？」

    「對對對！」聽他這麼一問，蔡勇賢等三人立刻意識到這位服務人員的重要性來。要知道，現在兩位大領導在裡面密談，連蔡勇賢這樣的大官兒都進不去，更不用說別人了。可是這個服務人員例外，兩個領導再怎麼密談，茶水總是要喝的，所以她能夠進去。

    這就叫官不在大小，在乎其位。螺絲釘不大，但自有用處。這小小一個服務員，要是用好了，比什麼都管用。

    這位叫杜語琴的美女一看就經過很好的訓練，見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也不慌張，款款答道：「確實是！董主任交待過給對面這屋倒水次數不能多，所以給您幾位這屋添了兩回水，給對面只添了一回，只在十分鐘前進去過一次。兩位領導有說有笑的，我只加了水就出來了，具體內容也沒聽！」

    「看看！」唐卡指著她誇讚道：「董主任啊，您剛才還誇獎我和老倪作為市委工作人員素質比人大要高，我看就不一定。就這位負責沏茶倒水的小杜，比我們會議科招用的服務人員強多了！就這不卑不亢的氣度，這心思縝密、守口如瓶的程度，我們那兒誰也比不上她！」

    「對啊！」老倪這時也讚嘆起來：「董主任！都說人大藏龍臥虎，看來所言非虛啊！」

    位高權重的蔡勇賢這時也開起了玩笑：「倪科長啊！這可不是藏龍臥虎，是藏鳳臥凰！」

    倪獻森撓頭笑道：「對對對！蔡市長說得對，藏鳳臥凰！姑娘啊，你看看，就這麼一會兒，政府、市委兩家都願意要你過去，一下子就成了搶手貨了！」

    唐卡此時心情大好，這老倪還算不錯，一下子點出來自己最想說的話，於是適時加上了一把火：「對啊！小杜，這麼多家都願意要你，還是跟著倪科長走吧。要說倪科長，可是真正的行家。現在市委會議科的頭頭腦腦，幾乎都是從倪科長手底下出去的，他說話也算數，比辦公室副主任都好使。」

    倪獻森這會兒也來了興致，非常給力：「唐大秘的這句話說得不假，現在市委就是會議科負責具體會務。前幾天他們的科長王家良還跟我說，現在會務人員特別不好找，素質參差不齊，要麼就是形象太差，要麼就是不夠機靈，眼裡沒有活兒，怎麼培訓都不好使。這下好了，小杜，只要你願意去，我和王家良一說，他非樂開了花不可！」

    董玉屏這時大笑起來：「哎呀！我說你們兩位市委的大科長，來我這兒才坐了不到半小時，就惦記著挖人，有你們這麼幹的麼？話說回來，你們還挺有眼光，這個小杜可是我們整個人大機關的香餑餑，大會小會，只要她在，就絕對放心！不過，既然二位已經張這個口了，而且去市委屬於上調。正所謂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如果你們真想要，那我就痛快放行，當然這也得徵求小杜的意見。小杜啊，如果你願意的話，明天就去倪科長那兒報到吧！」

    話說到這兒，照理說唐卡應該樂瘋了才是，可他卻拽了董玉屏的衣角一下：「老董！剛才蔡市長也表示了對小杜的欣賞，咱們要不還是先緊著政府吧！」

    「對對對！」董玉屏笑著望向蔡勇賢：「蔡市長！您的官最大，也最有發言權，我們都聽您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挺好的一句玩笑話，在董玉屏這位正處級的市人大辦公室主任口裡說出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聽著就覺得彆扭。同樣在官場上行走，而且級別比唐卡高出兩級，可是明顯就感覺段位差遠了。

    只見蔡勇賢皺了皺眉頭，能感覺他對董玉屏這句話很不滿意。

    再看這位副市長，已然連連擺手：「別啊！老董，別聽我的啊！今天我是代表政府向人大述職來了，這可不是官大官小的問題，而是政治態度問題。人大是國家權力機關，政府只是執行機構，這可是咱們憲法規定的，動搖不得，是吧？不過，既然你們問我的意見，那我就說上兩句。唐秘書剛才已經說啦，我既是副市長，又是市委常委，那我今天就以市委常委的身份作一回主吧。這位小杜，確實不錯，你就跟著倪科長他們走吧，以後為王書記服務，絕對虧待不了你！」

    「好！」董玉屏等人紛紛贊成，唐卡的心裡更是樂開了花。

    本來是極度小心思的「好色之舉」，一旦找到她工作上出彩兒的地方，經過眾人推舉，就成了冠冕堂皇的官方行為，這才叫真正的不動之色之間，盡享權色同謀。

    此時再看杜語琴，這位纖纖女子一下子得到這麼多的讚譽，臉有些微紅，卻並沒有太多忸怩不安，只是微微低頭，輕輕搓著自己的衣角，說了一句：「其實就在人大也挺好的！」

    「哈哈哈！」唐卡這時大笑起來，「看看，搞得別人女孩子不好意思了！咱們啊，就別在這兒如此明目張胆地挖董主任的人了。就算是挖，也得讓小杜有個考慮時間。就這麼火急火燎地把人拉走，誰的感情都接受不了。而且這是好事，沒必要搞得那麼緊張。這樣吧，小杜，反正董主任已經提出放人了，你給倪科長留個電話，自己也好好再考慮考慮，歡迎你隨時去市委，哈哈！」

    「嗯嗯！」眾人盡皆點頭，「這樣最好！小杜，你就再考慮考慮。」

    就在這時，董玉屏的手機響了，他急忙接起來，說了一聲：「知道了！」然後將臉轉向唐卡：「夏市長述得差不多了！咱們可以到對面去請領導了！」

    「好！」唐卡朝蔡勇賢使了一個眼色，站起身來，很是親呢地拍了拍杜語琴的肩膀：「小杜啊！還得辛苦你一趟，由你來打頭陣！」

    「由她打頭陣？」蔡勇賢等人當即一愣。

    「對！」他望向美女的眼睛，笑著解釋：「讓小杜先進去倒水，看看裡面談得怎麼樣。如果兩位大領導談得正是高興，小杜你不用做任何動作，就留在裡面，我就和董主任馬上帶著蔡市長進去。正所謂錦上添花，他們都不會說什麼。可是，如果他倆談得正是秘密，聲音很低，小杜你就馬上退出來！過幾分鐘，董主任再敲門，提醒范主任該去點評了，我再領著蔡市長一同進去，好讓領導們有一個緩衝的時間！」

    「好！這個辦法好！唐秘書考慮得周全！」眾人都贊同他這個意見。

    杜語琴的眼波里流露出了一絲讚賞，與他輕柔對視一眼，淺笑一下，端著茶水壺走在了最前面，輕輕叩了三下門，推門進去倒水去了。

    等在門口的幾個人頓時緊張起來，都希望裡面是唐卡說的第一種情況，歡聲笑語之間，幾人一同走入，皆大歡喜。

    可是，只等了一分鐘，就見小杜轉身回來了，與唐卡又是一個眼神對視，輕輕皺了皺眉頭。

    他們立刻明白了，這是唐卡說的第二種情況，王書記正在和范主任說著比較重要的事情。於是立刻讓小杜把門帶上了，幾個人紛紛衝著唐卡豎起了大拇指：「好險！還好你考慮周全！」

    他卻只是微微一笑，看來王亦選和范伯齡已經談到了對付「林季張聯盟」的關鍵所在！

    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該來的總會要來。這次其實並不需要范伯齡表態，只要他保持觀望態度，不偏向任何一方就好！范老在西京官場上行走多年，應該很明白這其中的要害所在，做出有利於自己的決定，並不是很難！

    環繞四周看了看幾位並不知道內情的人，他抬起手錶看了看，然後用不緊不慢的聲音下了「指令」：「董主任！再過兩分鐘，您叫門提示一下，然後推門進去，我帶著蔡市長跟在你後面！」

    「我叫門沒問題，可是這推門走在最前面……」大概是害怕被正在秘密交談的大領導罵，董玉屏竟然在這會兒猶豫起來，「要不？唐秘書，還是你走在最前面，我帶著蔡市長跟在後面吧？」

    這麼大個辦公室主任，竟然這麼畏首畏尾？他心裡狠狠將董玉屏鄙夷了一番，可是此時也不便推脫，於是欣然承受下來，「好！那就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