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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8章 意在刀先，亢龍無悔

    當嚴海龍等人陷入僵局之時，趙玄和夜皇之間的戰鬥已經到了即將分生死的時刻！

    黑暗之域中，夜皇身影重重，仿佛化身為地獄中的惡鬼，環繞著趙玄不斷飛舞，瞻之在前，忽焉於後，變幻莫測，讓人完全找不到規律。

    趙玄不是李行，沒有『世如苦海』這樣的特性，在身法上根本不是夜皇的對手，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格擋。

    而他同樣沒有天人合一·洞察這樣的超強感知，在被夜皇的黑暗之域籠罩後，周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模糊的，所以理論上來說他應該難以擋下夜皇的持續攻擊。

    但實際上他一招不漏地全部擋下了！

    因為他將自身刀域縮小到極限，將自己團團圍住，每當夜皇對他發起攻擊時，必然會先接觸到他的刀域，而他則可以通過刀域的反饋來得出對方的進攻方向。

    不僅如此，在境界有所突破後，趙玄對刀域的控制力提升了很多，當夜皇進入刀域時，他會立刻控制刀域中的刀氣朝對方匯聚。

    這些刀氣不只是單純地擋在夜皇身前，而是會相互配合，猶如無數道無形的手臂，將夜皇的衝力轉移，化解。

    這一招的靈感來自於李行的天人合一·完美防禦。

    在武學上，達者為先，強者為尊，雖然是李行的前輩，但趙玄絲毫不介意向李行學習，為此他還專門向李行請教過相關的技巧，而李行自然毫不藏私，將自己的心得體會全部告訴了趙玄。

    在進入《武道至尊》之前，趙玄就一直在嘗試對自身刀域進行入微控制，直到他境界突破後，才終於能用刀域復刻出一部分李行完美防禦的風采！

    哪怕防禦力比李行還遜色不少，但至少能讓趙玄在面對夜皇時多了一種保命的手段。

    只可惜夜皇的特性太過變態，完全違背常理，每一次攻擊的威力卻大得驚人，偏偏攻擊頻率還極高，儼然是用狙擊槍打出了衝鋒鎗的攻勢！

    當初李行用完美防禦都沒撐多久就被夜皇強行打破，趙玄自然防得更加艱難。

    每一次擋下夜皇的攻擊，趙玄的身體都仿佛被重錘狠狠地砸了一下，會強烈的衝擊，而且對方的余勁還會在他身上殘留。

    和符江平的手段有些相似，夜皇的余勁同樣可以迭加累積，只不過他的勁力不會突然爆發，而是不斷地侵蝕趙玄的身體，加深傷害！

    在接下夜皇連續二十多次攻擊後，趙玄已經七竅流血，受了內傷。

    論體魄的堅韌程度，他也遠遠不如李行，所以他想要堅持得比當初的李行更久，其實很難很難。

    但他的眼神依然平靜，就在他感知到自己的刀域又一次被夜皇撕破時，他沒有再調動刀域中的刀氣防守，而是忽然朝夜皇攻來的方向斬出一刀。

    出手就是最強招——

    涅槃一刀！

    夜皇之前說三十招內不死就放趙玄一條生路，而此刻距離三十招之約已經很近了，趙玄如果全力防守，其實是有機會撐過去的，但他卻毅然決然地選擇反擊。

    因為他知道所謂的三十招之約只不過是夜皇一種攻心的手段罷了，如果自己真的被三十招的約定嚇住，不敢放手一搏，反而著了夜皇的道！

    趙玄首先發動的是阿鼻道三刀，刀光閃過，無窮的惡意充盈在夜皇的心中。

    凶！恨！殺！怒！怨！妒！貪！

    每一種惡念都純粹到了極點，也強大到了極點！

    夜皇眼前甚至出現了種種幻象：

    在無邊的血色中，無數長相猙獰的惡鬼正朝他撲來，仿佛要將他一起拖入無間地獄之中！

    「我心如夜，黑暗永恆。」

    夜皇心中默念了一句。

    很快，他的心境就平復了下來，猶如被黑暗之母擁抱在懷中，有著安寧和永恆的意境。

    這是暗影夢主一脈秘傳的『永夜心法』，效果和冰心訣類似，都可以保持心境不壞。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趙玄心中也默念冰心訣，用來抵禦阿鼻道三刀地獄般的刀意。

    穩住心神後，他立刻施展業火輪迴斬。

    暗紅色的業火一閃而逝，下一秒，剛剛穩定心神的夜皇感知到一股內力沖入了他的體內。

    仿佛冷水滴入沸油之中，夜皇自身的內力頓時沸騰起來，似乎要將丹田氣海和全身經脈都徹底燃盡！

    不僅如此，夜皇內心深處也生出了強烈的痛苦之感，那是來自心靈深處的叩問，就像有人拿著燒紅的烙鐵在質問他過往犯下的過錯，只要他內心有愧，對方就會拿著烙鐵一下一下印在他的心尖之上。

    但有『永夜心法』加持的夜皇無視了心境上的痛苦，迅速利用快到極致的氣勁流轉將體內的業火壓制了下去。

    與此同時，趙玄運轉涅槃訣完成最後一步，將被業火點燃的內力轉化為更強的涅槃之力，同時被錘鍊的還有他的刀意、

    刀域破碎，巨大的刀芒斬向夜皇！

    早就已經見識過這一招的夜皇『不慌不忙』地施展『魔劍之殺』，左臂如劍，和刀芒碰撞在一起。

    轟——

    狂暴的氣勁將官道兩邊的樹木擊打地四分五裂，如同捲起了一場風暴。

    然而不等風暴平息，夜皇就利用自身特性迅速完成了換氣，再次對趙玄發起攻擊！

    趙玄也早有準備，同時施展『輪迴』特性。

    下一瞬，他已經破碎的刀域重新凝聚，比之前更加強大的刀芒和刀意斬向夜皇。

    本來他施展『輪迴』的速度是比不上夜皇換氣速度的，但『涅槃一刀』的特殊之處在於『意在刀先』，刀斬到敵人之前，刀意會先到，而意念的速度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快的速度！

    當夜皇受到刀意影響時，哪怕有『永夜心法』，氣機流轉和身體動作也難免會有所停滯，從而給了趙玄換氣出刀的時間。

    這也是趙玄敢獨自一人來面對夜皇的底氣！

    兩人很快拼完第二次，這一次依然是夜皇占據上風。

    沒有猶豫，夜皇立刻完成換氣，發動第三次攻擊。

    趙玄也施展輪迴特性，斬出第三記涅槃一刀。

    他目前的極限是可以連用五次輪迴，連續斬出六記涅槃一刀，一刀比一刀強！

    當他和夜皇拼到第四刀時，兩人就已經處於勢均力敵的狀態。

    拼到第五刀，趙玄開始占據上風！

    然而趙玄心知肚明，第六刀自己可以一刀擊傷夜皇，卻難以直接殺死對方，而六刀之後，自己將再無餘力。

    刷！

    在第五刀結束後，夜皇卻先一步選擇後退拉開距離，不再繼續和趙玄硬拼。

    他怕了！

    他不知道趙玄還能繼續『輪迴』幾次。

    「賭對了！」

    趙玄看著後退的夜皇，心中暗自慶幸。

    此時距離李行和劉玄北到場，還有大概五分鐘。

    另一處戰場上，嚴海龍正在和冥三交手。

    此時符江平被人魔還有殺北盟的成員擋住，暫時沒法過來支援，其餘人則只能勉強自保，難以插手兩人之間的戰鬥。

    冥三為了儘可能消耗嚴海龍的內力，選擇以快打快，手上拳**轉、接擋，猶如百臂巨人！

    眨眼間，兩人已經交手了幾十招。

    某一刻，冥三忽然感覺到嚴海龍的勁力弱了下去。

    「他的內力快耗盡了？！」

    一想到此，冥三心中一喜，沒有猶豫，雙手陡然劈出，砸開嚴海龍的一掌。

    然後他的雙手合攏，猶如奔騰的獸口，猛然朝嚴海龍手上絞來。

    灰塵激盪、瀰漫，冥三的雙手猶如攪動天雲的利爪，咆哮而起！

    冥三是拳法宗師，但他最強的殺招卻是擒拿。

    這招雲龍之噬乃是暗影夢主一脈的秘傳，被冥三練到了極高的境界。

    無數勁力猶如雲霧一般迅速將嚴海龍的身軀包裹，不僅暫時屏蔽了他的感知，還束縛了他的行動！

    與此同時，冥三雙手分合間，猶如嗜血的龍口朝嚴海龍揮出的手臂撕咬而去，只待這雙爪閉合的一刻，嚴海龍的這條手臂就會被直接撕碎！

    而一旦右臂被廢掉，落敗身亡也只是眨眼間的事。

    生死一刻，嚴海龍的內心卻平靜無比。

    剛才他朝冥三大出的招式是降龍十八掌中的第一招——亢龍有悔。

    這一招的意境取自《易經》，直譯過來便是龍飛得太高會後悔，在《易經》中的含義是身居高位之人要戒驕，否則會因失敗而後悔。

    用在拳法中，則是過剛則易折，用力不可用盡，出招之時要留有餘力。

    在明悟了陰陽之道，對太極拳有了深刻領悟後，嚴海龍已經明白降龍十八掌這一招『亢龍有悔』其實蘊含了剛柔並濟的道理。

    天底下至剛至強的掌法，起手第一招卻是在教人要剛柔並濟，這其中的意味和嚴海龍尋找的『道』不謀而合。

    所以嚴海龍在進入悟道狀態後，翻來覆去打的都是同一招——亢龍有悔！

    他用亢龍有悔和冥三對拼了幾十記，此刻體內內力所剩無幾，確實快要力竭了。

    然而就是在這樣即將面臨死亡的一瞬，嚴海龍對『亢龍有悔』的領悟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冥三的雙手抓住了他的右臂，準備發力完成絞殺。

    嚴海龍嘴角浮現出笑容。

    嗷——

    龍吟聲響徹天地！

    灰塵之中，猶如有千百條巨龍在飛騰撕咬，隨後舒展爆發！

    冥三睜大眼睛，他在發力絞殺嚴海龍的瞬間就感覺到身後有沛然如海的氣機如浪潮一般回涌。

    他第一反應是身後有高手偷襲，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在場中人，就算是符江平此刻也打不出這樣的一擊，而無論是武星一方還是朝廷一方，如果有這樣的高手，也不可能直到現在才出手。

    隨後他就感應到這股氣機和嚴海龍之前打出的降龍氣勁一模一樣，似乎是已經打出的氣勁重新返回。

    「怎麼可能？！」

    冥三覺得荒謬無比，卻又不敢任憑這股勁力打中自己，那樣一來，他確實可以絞斷嚴海龍的手臂，但自己卻要賠上一條命。

    刷！

    冥三果斷放棄絞殺，飛快地轉身迎接返回的浪潮。

    他施展了一門拼命的秘術，以自殘自身三十多個竅穴為代價，強行激發內力，拼命化解朝自己衝來的浪潮。

    下一瞬，怒潮將他整個人吞沒下去。

    在呼嘯的拳風中，冥三仿佛看到了真正的龍.

    空氣的激流裹挾著灰塵呼嘯翻飛，排山倒海的拳勁在空中兇猛地爆開，化為巨大的波紋傳入地面。

    轟隆隆——

    所有人都感覺地面在劇烈震盪！

    冥三所站的地面轉眼間枯朽變形，向下轟然垮塌。

    他拼命施展秘術爆發內力，總算將這股回涌的怒潮導向大地，自身只承受了一部分衝擊。

    但儘管如此，此時的冥三也如同血人一般，渾身上下布滿傷口，衣衫襤褸，狼狽異常。

    「餵。」

    身後突然傳來嚴海龍的聲音。

    這聲音平平淡淡，仿佛故人在打招呼。

    然而下一秒，龍的怒吼聲又一次響徹天地！

    冥三心弦瞬間緊繃，迅速轉身，不可思議地看著由幾十股降龍氣勁組成的浪潮再次朝自己湧來。

    「怎麼會.」

    他無法理解這一切。

    對面，嚴海龍的心中充滿了滿足與喜悅。

    他成功破境了！

    破境的武功是降龍十八掌，獲得的至境特性名為『亢龍無悔』。

    降龍十八掌第一式亢龍有悔是讓人學會剛柔並濟，而嚴海龍以此招為契機，突破到至境後，獲得的特性是無限迭勁+迴轉！

    也就是此刻冥三所看到的，嚴海龍可以將之前打出的降龍氣勁全部迭加在一起，並且讓勁力重新迴轉。

    這個特性和趙玄的輪迴特性很相似，但本質上卻完全不同，輪迴是通過涅槃一次又一次突破自身極限，而亢龍無悔是將自身勁力分成幾十份，一份一份地打出去，通過不斷迭加和迴旋，達到1+1大於2的效果。

    同樣都是突破自身極限，趙玄強在見效更快，而且是精神和氣機的雙重突破，既能殺敵也能修身。

    而嚴海龍則強在可持續性強，上限更容易突破，只要內力增強，迭勁數量增加，攻擊上限就能增加。

    此刻，已經是至境強者的鐵臂龍王操控龍形浪潮橫掃四方！

    亢龍無悔這個章節名在前面就用了，其實應該在前面就寫完的，但錯估了字數，導致現在才點題，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