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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玉娟擼起袖子，在她左手臂的位置，有個小魚一樣的胎記。

    「你看，婉婉也個跟媽媽一樣的胎記對不對？」周玉娟流著淚，滿臉期盼地看著婉婉。

    婉婉呆了呆，然後把左手上的撥浪鼓塞進胸前的兜里。

    雖然不能搖，但是她喜歡手裡抓著東西的感覺，這讓她更有安全感。

    她伸出小手，露出自己短袖上的小體恤袖，然後露出一個同樣的小魚胎記。

    「嘻嘻，我們兩個一樣，你是我媽媽。」婉婉開心地說。

    「我當然是你媽媽，你是我的婉婉，我的寶貝……」周玉娟蹲下身子，強忍著淚水，仔細打量著女兒道。

    「媽媽變成奶奶了呢。」婉婉伸出小手，輕輕觸摸著周玉娟的臉頰。

    「因為媽媽老了啊。」周元娟把臉頰緊貼著她的小手，語氣顫抖地道。

    此時的周玉娟，強忍著淚水。

    她都老了，婉婉怎麼可能還是小時候的模樣，所以……所以……

    「媽媽。」

    「哎。」

    「我想你了呢，好想好想你，找了你好久好久……」婉婉滿是委屈地道。

    淚水浸濕了絲巾，順著縫隙流了下來。

    周玉娟再也忍不住，一把把婉婉摟在懷裡，大聲哭道：「媽媽也想婉婉，好想我們家的婉婉啊……」

    林建春走過來，跪在地上，看著枕在周玉娟肩上的大哭的女兒。

    顫抖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臉蛋。

    「婉婉？」他顫抖著問。

    婉婉聞聲，抬起頭來「看」著他，輕輕的叫了一聲「爸爸。」

    婉婉認出林建春來，雖然爸爸變成了胖胖的老爺爺，但是她還是認出來了。

    「婉婉。」林建春顫抖著手輕輕撫摸著婉婉的頭。

    熟悉而溫熱的觸感，時光仿佛倒流，又回到了那歡樂而又甜蜜的時光。

    「爸爸……爸爸好想你，每天都在想我們家婉婉，想我們家婉婉哪裡去了？怎麼就找不到了呢？」林建春流著淚道。

    周正國站起身，輕輕地走了過來，謝蘭英輕輕扯了扯他的胳膊，眼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詭異了，她不想丈夫冒這個險。

    周正國回頭看她一眼，謝蘭英無奈的放開了手，想了想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後。

    周正國有所察覺，回過頭來，露出一個微笑，伸手拉住她，同時把她擋在自己的身後。

    「好了，婉婉不哭了，不哭了啊……」周玉娟放開女兒，抹著自己臉上的淚水同時，手忙腳亂地給婉婉擦著眼淚。

    「對，不哭了，應該……應該高興才對，爸爸媽媽終於見到我們家婉婉了。」林建春道。

    「嗯，我找爸爸媽媽找了好久好久，可是都沒有找到你們……」婉婉哽咽著道。

    淚水順著絲巾縫隙流的滿臉都是，至於絲巾早就被浸濕了。

    「不哭了，不哭了，爸爸媽媽也找了我們家婉婉找了好久，讓媽媽好好看看你，看看我們家婉婉。」周玉娟伸手摸索著她的小臉。

    見臉上的絲巾都濕透了，想也沒想，直接伸手取了下來。

    然後……

    「啊……」原本蹲著的周玉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邊的林建春也好不到哪裡去。

    正走上前來的周正國和謝蘭英停住了腳步，嚇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婉婉伸出小手抹了抹眼淚，看到一臉驚恐的林建春和周玉娟。

    她低頭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絲巾，恍然明白了什麼。

    原本快要止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她低著頭，癟著小嘴，很委屈地問道：「我是不是嚇到你們了？我是不是很嚇人？」

    說完，她彎下小身子，撿起地上的小燈籠和絲巾。

    然後抬起頭來小聲地說了一聲，「對……對不起。」

    又快速低下了頭，轉過身去去。

    「我……我……我走了，我要去找老闆了，嗚嗚嗚……」

    就在這時，周玉娟在她身後一把抱住了她，把她摟在懷裡。

    「婉婉，我的婉婉，你不要走，你不要離開媽媽……」周玉娟哭著道，死也不放手。

    「媽……媽媽，我很嚇人呢，大家都很害怕我，嗚嗚嗚……」婉婉哭道。

    「媽媽不害怕，媽媽不害怕，你是我寶貝，媽媽怎麼會害怕寶貝呢……」周玉娟把她轉過身來，盯著她的小臉看著。

    這是她女兒啊。

    她怎麼會害怕自己的女兒呢？

    無論她變成什麼模樣。

    此時林建春也緩過勁來，他們剛才只不過是被突然嚇到了而已。

    「婉婉，你怎麼變成這樣，怎麼變成這樣了？」林建春撫摸著她的小臉渾身顫抖地問道。

    「壞叔叔挖了我的眼睛，這樣我就看不見路，找不到爸爸媽媽了……」婉婉哽咽著道。

    林建春聞言呆住了，然後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聲，抱著頭跪倒在地，狠狠地撞在地面上，他的心被扯的粉碎，更有一股無處發泄的怒火，讓他感覺快要爆炸。

    而旁邊的周玉娟直接昏了過去。

    「姐。」周正國趕忙上前。

    看著昏倒在地的媽媽，婉婉被嚇住了，她還是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為是自己的錯。

    緊張的地道：「媽媽……你怎麼了？嗚嗚……對不起……我不是個乖孩子……」

    她哭著轉身又想走，她想去找老闆，老闆不害怕她，很喜歡她。

    但是卻被林建春一把拽住了胳膊。

    「婉婉，不是你的錯，你是爸爸媽媽的乖孩子，你不要走……」

    林建春抬起頭來，他額頭上青紫一片，鼓起了一個很大的包，剛才撞的那一下著實不輕。

    「爸……爸……」婉婉哽咽著叫道。

    「哎。」林建春答應一聲。

    一把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

    「你是我女兒，是我寶貝，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爸爸都不會嫌棄，爸爸都愛你。」

    林建春渾身顫慄著，看到女兒那一雙黑洞洞的眼睛，他也有一種快要昏過去的感覺。

    「爸爸，你疼不疼？」婉婉伸出小手輕輕碰了碰他林建春額頭上的包，但是很快就縮了回去。

    「你要是疼，我給你呼呼，你就不疼了。」

    婉婉把頭湊過去，輕輕的吹了吹。

    「還疼嗎？」

    「不……不疼。」林建春道。

    他頭上是不疼，可是心卻像針扎了一樣疼。

    他這點疼算什麼，婉婉的眼睛該有多疼啊。

    畜生，畜生，怎麼能如此對待一個孩子……

    這時候昏厥過去的周玉娟醒了過來。

    「婉婉，我的寶貝呀。」她連滾帶爬的靠近過去，一把奪過林建春懷裡的婉婉摟在自己的懷裡。

    「我的寶貝呀，怎麼能這樣啊？怎麼能這樣對我女兒啊……」她嚎啕大哭。

    旁邊的周正國雙眼通紅，緊握拳頭，身後的謝蘭英不停地抹著眼角的眼淚。

    「媽媽，不哭了，我找到你了……」

    婉婉摟著她的脖子，小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哽咽著說。

    我找到我爸爸媽媽了。

    我好開心啊。

    嗚嗚嗚……

    我真的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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