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晨霧還未散盡,穆青風就帶著林天駕馬從梧桐村出發前往蒼山郡了。
因為下過雨,道路難行,他們趕了一上午的路,才總算是到了。
只見那威嚴的城門上寫著三個挺拔的大字「蒼山郡」,那字確有蒼山的俊秀。
青水碧於天,畫春聽雨眠,幾聲新燕啄泥,幾處草長鶯飛,伴隨著陣陣杏花煙雨,這蒼山郡也步入了春季。
穆青風和林天走入城門,只見那日出江花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美不勝收的景色和纏綿繾綣的風情瞬間映入眼帘。
溫暖和煦的陽光灑下來,讓匆匆行走在青石板小路上的人們渾身通透,如同久久面壁不得開悟的苦行僧忽然被得到高僧醍醐灌頂;馥郁而綿長的花香輕輕飄過鼻尖,讓人如同喝多了女兒紅一般,醉意微醺,飄飄欲仙,恍若要乘風歸去;還有那楊柳堆煙處陣陣清脆悅耳的鳥鳴,粉樓朱閣內佳人聲聲纏綿悱惻的琵琶。
林天似是被什麼給絆住了腳,看著這些,怎麼也挪不動腿。
自從他小時候跟著林弦思去了梧桐村,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曾經的他,以為梧桐村那片小小的天空就是整個世界了,但直到到了這蒼山郡,他才發現,世界那麼大,原來自己一直在坐井觀天。
穆青風似乎也看出了林天的陶醉,於是一臉笑意地對林道:「這次我和你小姨說好了,可以在這蒼山郡多滯留幾日,讓你好好玩玩。」
聽到穆青風這話,林天掩飾不住的開心。
他們在一家客棧稍作休整,等他們再出客棧時,已是夜晚。
只見皓月高懸於夜空,放眼望去,萬家燈火,歌舞不休。
今日正是元宵,街上好生的熱鬧。那些賞燈的人還未褪去寒衣,燈影半遮眉眼,玉色斗篷隱約映著如玉的笑顏。彼時,月光如銀,燭光如火,美人如玉,佳期如夢。
匆匆人群中,佳人的一個回眸便已然寫就了闌珊盡處的詩意。
林天看著燈火闌珊處的佳人,定住了眼,雖然他有著小孩的外表,但畢竟內心住著的是一個大人,自然對這男女之事也是十分嚮往的。
但這時的他卻想起了鄭愁予的一首詩:
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是啊!正應了那句「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林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對於這個世界,對於這佳人美景,林天知道自己不是歸人,就只是個匆匆的過客。
想到這裡,林天的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惆悵。
金吾不禁,玉漏莫催,有暗塵隨馬而去,有明月逐人而來。試風燈下的老人賣著元宵,那濃濃的桂花香飄散在東西兩市的長街,有良人如玉,有美人相隨,有梳著雙垂髻的孩童,吵嚷著一路追趕到河畔的河燈銀月落在水中央,映江水似流光。
林天和穆青風在賣元宵的老人家的攤前坐了下來。
「來兩碗元宵。」穆青風說道。
「好嘞,您二位稍等,元宵馬上就來!」說著老人家便從鍋子裡盛出了兩碗元宵送到二人桌前,「二位客官慢用!」
說罷,老人家又繼續開始在攤前招呼起了其他的客人。
林天看著碗裡白滾滾的元宵,騰騰升起的白霧迷濛了雙眼。他舀起一個元宵,小心地咬了一口,裡面的芝麻餡兒緩緩地流了出來,濃郁的芝麻香鑽入鼻腔,軟糯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曼妙舞蹈。
吃完元宵,穆青風和林天沿著長街緩行。沿途充斥著各種叫賣聲。
「我們去看看劍吧!」說著穆青風已經領著林天走到了一家鑄劍鋪。
之前林天是為了出來,才騙林弦思和穆青風說是為了來買劍。可他現在已經有了墨塵,他相信這店鋪里的劍肯定比不上墨塵啊!畢竟墨塵再怎麼也算得上是把小有名氣的劍啊!
這把雖然比不上洛卿雲的絕生,但也算得上是劍中的上品。
有好劍在手,林天自是看不上這小小店鋪里的俗劍啊!但沒辦法,為了圓自己之前撒下的慌,林天只能硬著頭皮,跟穆青風進來那家鑄劍鋪。
穆青風倒是十分認真地瞧著每一把劍,想看看其中有沒有什麼佳品,能給林天當配劍。可他每次問林天喜不喜歡,林天每次都是搖頭。
最後,穆青風將整間店鋪里的劍都看了一遍,問林天:「一把都沒瞧中嗎?」
林天點了點頭說道:「叔,這裡的劍我都不喜歡,要不明天我自己出來看吧!我們現在先去逛燈市吧!」
說著,林天拉著穆青風就離開了店鋪。因為,他覺得再不離開,那店老闆的眼神就快要殺死他了。
出了鑄劍鋪,他們一直向西而行,林天在一座裝修豪華的大門前停住了腳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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